武夷巖韻文學(1):獨特的品飲情趣的呈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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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布日期:[08-04-11 ] 收集整理:[武夷山奇苑茶業(yè)公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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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斗茶”
“斗茶”又稱為“茗戰(zhàn)”,是一套品評、鑒別茶葉優(yōu)劣的辦法,它最先應(yīng)用于貢茶的選送和市場價格品位的競爭。斗茶最早興起于唐朝,盛行于宋代貢茶之鄉(xiāng)的建州北苑龍焙和武夷山茶區(qū),當今的茶王賽與宋代斗茶有一定的淵源關(guān)系。宋代貢茶的基礎(chǔ)在福建建安的北苑,頭號茶也盛于此。而后經(jīng)蔡襄的介紹,朝中上下皆效法比斗,成為一時風尚。每年到了新茶上市時節(jié),茶農(nóng)們競相比試各自的茶,評優(yōu)論劣,爭新斗奇,競爭激烈。
宋代茶人、著名文學家范仲淹的《和章岷從事斗茶歌》生動地描述了當時武夷茶區(qū)斗茶活動的熱烈場面。 年年春自東南來,建溪先暖冰微開。溪邊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從古栽。新雷昨夜發(fā)何處,家家嬉笑穿云去。露芽錯落一番榮,綴玉含珠散嘉樹。終朝采掇未盈襜,唯求精粹不敢貪。研膏焙乳有雅制,方中圭兮圓中贍。北苑將期獻天子,林下雄豪先斗美。鼎磨云外首山銅,瓶攜江上中泠水。黃金碾畔綠塵飛,紫玉甌心翠濤起。斗茶味兮輕醍醐,斗茶香兮薄蘭芷。其間品第胡能期,十目視而十手指。勝者登仙不可攀,輸同降將無窮恥。吁嗟天產(chǎn)石上英,論功不愧階前蓂。眾人之濁我可清,千日之醉我可醒。屈原試與招魂魄,劉伶卻得聞雷霆。盧仝敢不歌? 陸羽須作經(jīng)。森然萬象中, 焉知無茶星。商山丈人休茹芝,首陽先生休采薇。長安酒價減千萬,成都藥市無光輝。不如仙山一啜好, 泠然便欲乘風飛。君莫羨花間女郎只斗草,贏得珠璣滿斗歸。 這是一首膾灸人口的茶詩,有人把它與盧仝的《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詩相媲美。如《詩林廣記》引《藝苑雌黃》云:“玉川子有《謝孟諫議惠茶歌》,范希文亦有《斗茶歌》,此二篇皆佳作也,殆未可以優(yōu)劣論!
《和章岷從事斗茶歌》,在古代茶文化園地里占有一席之地,這首詩所描繪的是文人雅士以及朝廷命官,在閑適的茗飲中采取的一種高雅的品茗方式,主要是斗水品、茶品(以及詩品)和煮茶技藝的高低。這種方式在宋代文士茗飲活動中頗具代表性,從他的詩可以看出,宋代武夷茶已是茶中極品、也是作為斗茶的茶品。同時寫出宋代武夷山斗茶的盛況。 詩的內(nèi)容分三部份。第一部份寫這些用于斗茶的貢茶的生長環(huán)境及種、采、制和如期朝貢的情形,并點出建茶的悠久歷史:“武夷仙人從古栽!敝虚g部份描寫熱烈的斗茶場面,斗茶包括斗味和斗香,比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所以茶的品第高低,都有公正的評價。因此,勝利者很得意,失敗者覺得很恥辱。結(jié)尾部份多處用典,襯托茶的神奇功效,襯托茶味之美,認為茶勝過任何美酒、仙藥,它可以醒千日之醉,它比靈芝仙草還好,啜飲后能飄然升天。假使盧仝、陸羽在世,他們將會給斗茶寫贊美詩,把斗茶寫入《茶經(jīng)》。把對茶的贊美推向了高潮。 據(jù)明人馮時可的《茶錄》記載,蔡襄對范仲淹《斗茶歌》中的二句詩“黃金碾畔綠塵飛,紫玉甌中翠濤起”有意見。因為,宋代認為極品茶以白色為佳,翠綠乃次級品。所以,蔡襄建議將“綠塵”、“翠濤”,改成“玉塵”、“素濤”才對,而范仲淹對此也稱善。 “北苑將期獻天子、林下雄豪先斗美”。于是,“武夷溪邊粟粒芽,前丁后蔡相籠加。爭新買寵各出意,今年斗品充官茶” (蘇軾《荔枝嘆》)。前丁后蔡,是指丁謂和蔡襄,兩人都曾為福建轉(zhuǎn)運使,在北苑監(jiān)制貢茶,創(chuàng)制“大龍”、“大鳳”團茶,蔡襄更制“小龍團”稱“上品龍茶”。說明宋代斗茶是為了北苑貢茶評選“上品龍茶”的原料,能奪取斗品的桂冠是無上榮光的。所以,“爭新買寵”而各出奇招,企望借小小的茶葉而加官晉爵,平步青云。 蘇軾在《荔枝嘆》中,借古諷今,先譴責自東漢至唐,以進貢鮮荔枝博取宮妃歡顏而不得不“十里一置飛塵灰,五里一堠兵火催”,害得勞動人民“顛坑仆谷相枕藉”,“驚塵濺血流千載”,進而諷刺當朝大臣丁謂(丁晉公,宋真宗時宰相)、蔡襄之貢大小團茶,錢惟演進貢牡丹,取寵于皇上。詩曰:“吾君所乏豈此物,致養(yǎng)口體何陋耶!洛陽相君忠孝家,可憐亦進姚黃花!碧K東坡還自注曰:“大小龍團始于丁晉公,而成于蔡君謨。歐陽永叔(歐陽修字永叔)聞君謨進小龍團,驚嘆曰:‘君謨,士人也,何作此事耶!’”建溪龍鳳團茶最為精好的是“頭綱”,即指驚蟄或清明前制成的首批貢茶。據(jù)丁謂《北苑茶錄》載:“每歲分十余綱,惟白茶自驚蟄前興役,浹日而成,飛騎疾馳,不出仲春,已至京師,號為頭綱”。這種“頭綱”茶,品質(zhì)優(yōu)異,數(shù)量極少,主要用于進獻皇上。當朝的高官權(quán)貴曾有“黃金可有,而茶不可得”的感嘆,可見此茶的珍貴。歐陽修在《龍茶錄•后序》中寫道:宋仁宗趙禎對此茶“尤所珍惜,……惟南郊大禮,致齋之夕,中書樞密院各四人,共賜一餅”,“兩府八家分割以歸,……藏以為寶”,“至嘉佑七年,親享明堂,齋夕,始人賜一餅,余亦忝預(yù),至今藏之!卑宋桓吖伲瑑H獲賜一餅,且分割而歸,藏以為寶;身為諫官的歐陽修,供職二十余年僅獲一賜,此茶之身價可想而知。其實,對于龍鳳團茶,大文豪蘇東坡也是望眼欲穿,企盼能獲得皇上一賜。他在《七年九月自廣陵如召還復館于浴室東堂八年六月乞會稽將去汶公乞詩乃復用前韻三首》之一中云:“乞郡三章字半斜,廟堂傳笑眼昏花”!吧先碎g我遲留意,待賜頭綱八餅茶”。道出了蘇大學士企盼能獲賜“頭綱八餅茶”的心情。蘇東坡通過《荔枝嘆》犀利地揭露了帝王的驕奢淫逸,官吏的獻媚買寵,并對因此而深受苦難的人民寄予莫大的同情,這無疑是值得稱道的。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對蔡襄的指責,卻只看表象不見本質(zhì)。蔡襄改制小龍團,確有“爭新”之實,卻無“買寵”之意。用歷史發(fā)展觀加以分析,可以說身為福建轉(zhuǎn)運使(專為朝廷督辦貢品的官吏)的蔡襄督辦貢茶、創(chuàng)制小龍團,乃依常例的合情合理之舉,斥之為“買寵”,不但失之求全太過,而且是對忠惠公高潔品格的褻瀆。對其推動茶葉生產(chǎn)的貢獻,應(yīng)該充分肯定。
南宋淳熙六年(1179),詩人陸游提舉福建路常平茶鹽公事,曾主持建州北苑龍焙為征集北苑龍鳳茶的精制原料,在武夷山“競臺”開展一次斗茶活動。這位精通茶藝、深諳斗茶品茗之道的詩人,在其《雪后煎茶》中寫道:“雪液清甘漲井泉,自攜茶灶就烹煎。一毫無復關(guān)心事,不枉人間住百年”。年逾八旬的老詩人,家國之事已不復關(guān)心,而獨不忘煎茶;雪融井漲時,以雪水煎茶,味醇而甘洌,實為老人一樂也。 建州北苑式的斗茶之風,從武夷山傳播開去,風靡全國,形成一個高雅的茶文化之風。后來斗茶的時間也不再限于新茶下山,不同于評選“官茶”的品第,更重視評比斗茶者的點湯技術(shù)、品評功夫。久而久之,斗茶逐漸成為上至帝王宮廷,下至市井農(nóng)家的一種評比茶質(zhì)優(yōu)劣和品評茶藝高下的茶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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